“她…她真的要死了!”
兰竹森林某一草丛中,风尘渲染而略带尘土色的白衣黯淡,少年已经难以平静修炼了,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,符篆似乎须臾之间便会被少年残忍而果断的撕碎。
“不会的…”幽幽的声音响起,多了几分无奈。
“真的吗?我看她的样子……”
“不会的啊!安心修炼!”无奈之中添了几分不耐,打断道。
“嗯……”莫尘委屈地闭嘴了,眼神依旧灼灼地盯着战局。
也没办法,安心修炼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…
不过要快啊!对方的痛苦唯有自己可以理解,那看似冰冷的面容下,又是何等扭曲而搅碎的内心。
蓦然,一道声音传来,几道吭吭作响的铁器互相啮噬的声音乍现,风又起,身影翩然。
莫尘灼灼的眼里多了一丝宽慰与感激,名为希望的火炬重新点燃。
感谢啊…
……
心脏猛地一抽,即使全力控制自己的身躯不要有太多波澜,也止不住眼瞳的微微颤抖与扩缩,汗水依旧舔舐着躯体,只是这种汗水却多了几分凉意。
身为天生刺客的自己,是可以嗅到死亡的味道的,曾经那种味道萦绕于敌人,如今,却在自己身上,如此浓烈。
浓烈的死亡气息总是会影响心绪。
除去可以嗅到死亡之外,自己作为天生刺客,是没有情感的…
嗯…这么说当然不合理,也不禁令自己耻笑不已…情感吗,有的,只是,有些偏执…
偏执到现在这情感都不愿出现,微微闪过的,是莫名缠绵的情愫。
对象啊,不是自己,也不是敌人,是不知去向的那位少年吧。
至于为何,如此思考着,脑中也重现了自己的一生,或许藏有答案,虽然可笑可悲,甚至可以说是可恨。
令那么多人死去,却不曾动摇,即使现在也不会后悔…
过去的我,就像无情冷酷的杀人妖鬼,不会去选择性杀戮,只是任务罢了。
由此看到的世界,自然也是血色的,仿佛灵魂与灵魂之间只有恶意与利用,为了生存而匍匐前行,卑劣的样子,不绝作呕。
也是无可奈何…毕竟刺客的世界容不下爱这种危险致命的东西,生来便只存于脏恶。
说起来可笑,不知何时也习惯了这种感觉。
直到某一机缘巧合,看到了一束光,那光芒啊,太过于璀璨让阴暗的肮脏刺客有所不适,不过总是会有所期待,于是没有立即扑灭杀死那束光。
若飞蛾扑火,也是早早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,便再提前一些,也无妨…所以,即使是自取灭亡,也要扑这一团灿烂的火光。
沉醉于此的自己真不堪啊,迷醉之间却找到冥冥之中的道路…
那是,生命的意义吗?
或许这样问了会心安一些,便问了自己,即使知道自己内心绝不会有答案。
不过那种情愫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,兴许会与这一答案重叠。
想到这里却不由得愉悦了。
历经的变折,也不重要了,眷恋地凝视着对方,好像是上天垂怜倍受痛苦的自己,或是更加张牙舞爪,让自己沉醉死于温柔乡的毒药,不过也无妨了。
当然,如果上天反悔了,便诛了这天,破了这碧霄!
这样想着却忆起无力的自己,沉重了不少,可惜,但,不后悔。
那么竭尽自己的生命吧!
或许,这便是,存在的意义。
最后的仙力支撑孱弱的娇躯挺立,麻痹的右手已经无权顾及,左手虽然会显得无力许多,但是这看似无力的一击,却承载着自己的决意,与对生命意志的坚定。
“咻!”
死神般的镰刀蕴含着庞大的仙力袭来,裂空之声再度回响,黑白之魂在镰刀上缓缓蠕动,危险的气息已经嗅到腻了,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困扰。
用力提刀抵挡,面临死亡…
“尔等小贼,受死吧!”
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声音,大概是对方绝杀的发言,宣誓着自己的死亡与对方的胜利。
可是,为什么是女声?
意思到不对劲,凌十九抬眼望去。
一道倩影掠空飞来,青色长剑镶着蓝色光晕,夺目绚烂,气势如虹,舞着奇妙的剑恣划向镰刀。
其速度竟尚未闻破空之声便听到兵器相交之音,好不刺耳,但这一声音,却使在场的几位安心不已。
那身着铠甲的护卫,青丝摇曳,赫然是墨白身旁的女护卫,夏曦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,镰刀刺客谨慎不已,面色沉重,简单过招后身形后退几步,拉开距离。
虽然是简单过招,也差不多知晓实力,于是刺客阴沉的面容免得平静,反而是护卫神色凝重起来。
“给,疗伤。”
夏曦立即向凌十九扔一丹药,道。
与想象中对方感激地收下丹药不同,对方竟然面带决意地接住后吃掉,神色竟然比刚才更沉重。
夏曦:???
你当这是毒药是吧?
凌十九当然不信任眼前的人,可是作为刺客,她明白刺客乃危急存亡之时,行事需果断,哪怕不信任,也需不浪费时间果断吞下。
于是便有了凌十九把丹药当毒药吞的神情,凌十九忽然想起莫尘教她时曾说过。
只要你把所有人的话都当做谎话,就没有人能骗得到你。
说起来还挺适用,这样下去,抱着决意,丝毫不优柔寡断。
蓦然感受到身体肌肤状况好转,机能在恢复,甚至仙力也增加些许。
“谢,谢!”
夏曦迷惑了,还有人咬牙切齿地说谢谢吗,你肯定感受到这真的是治愈丹药了吧!
可是,你虽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就是了,眼中的杀意可不可以收敛一点啊!
忽然凌十九提刀斩向夏曦方向。
夏曦愣住了,心中的“?”已经无以言表。
吭!
夏曦再次回过神来,这次注意后方已有长枪刺客袭击,刺客的袭击确实果然迅速,哪怕同级敌人也需再三防范。
夏曦感动地回过神来,打算助其击退那长枪刺客。
随后长剑挥舞,随青色长刀一同奏着华丽的乐章,斩向暗红色长枪,似两只青龙共舞于此,声势浩大,锋利无比,欲斩杀暗红色恶鹰。
凌十九有些无语。
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傻在与刺客的战场上分心吧?
事实证明,真的有,还是仙王境。
真的很惭愧啊与这种人同一境界,感觉对方经历的战斗绝对少于自己,或许很少与刺客战斗。
所以说这种东西怎么到仙王境的啊!
(夏曦:抱大佬大腿,不可以吗?)
(凌十九:……)
以及那杀意,本来杀意的作用,明面上的敌人张舞杀意为的是打出气势与声势,震慑住对方,暗中的刺杀则可以随时隐藏,对于一个合格的刺客来说,这都是必修课。
由此,夏曦确实误解了凌十九的杀意,那是对她身后的刺客的明面杀意,而对她的,其实在暗中,根本感受不到嘛…
(夏曦:所以说根本没区别啊!还我感动!)
至于为什么有杀意,因为这个护卫来自另一只偷腥的野猫,迟早连同她的主子一起被自己杀掉的。
回归当初,凌十九服药的瞬间捕捉到了刺客之间眼神的交流,从之前战斗中可以分析去,每次交流后就会施展某种战术。
聪明的十九立即盲猜这一波是偷袭,便挡住了。
可是,真的是这样吗?
上次也是在预判套路中反被套路,凌十九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与那护卫一同追杀着长枪刺客,很顺利,在对方身躯上屡次留下伤痕,但是对方的攻击方式很奇怪,只是一味地防守,好像在预谋着什么。
在加上对方头微低,眼眸微垂,看不清神情,不方便分析战况。
“咻!”
又是那熟悉地划空频率,察觉到的一瞬间已经有些晚了,A级刺客,果然棘手。
那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,手持镰刀直直冲向一个方向,便是凌十九!
这时夏曦也注意到了,打算回防的时候,剑与枪交缠在一起,卡住了。
“可恶,又是偷袭!”
夏曦无能狂怒,然而没有人理会她,刺客的阴暗,理应是这场战役的主旋律。
凌十九提刀欲防,可是有伤在身,加上修为差距,明显会受伤。
微微留意,对方镰刀的目标,是自己的右手!
没错,就是骨折的手,现在还未完全恢复。
糟了…
其实现在有两个选择,一个是舍弃右手再斩,还是有可能性胜利,打二人配合。
其二,把仙力聚集在右手,虽然手不会分离,仙力会大大受损,整个人会被击退,受伤面积更大,也会因此连累被长枪卡住的夏曦。
本来选择方案一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,凌十九自然刹那便可以分析出,可是呢…
如今的凌十九没有曾经那种一切都无所谓的狂意,而多了一份牵挂,也正是这坚定道之牵挂给予了她无穷的力量。
为此,多了一份思虑。
失去右手,会很难看吧…不想他看到那样的自己…
如此想着,却没有丝毫想到疼痛与未来的不方便,有的,只浓浓担忧。
于是,聚集仙力于右手。
“轰!”
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不由己,被击飞着,一切景象在眼中变得恍惚,巨大的冲击力直直地令自己砸向某颗树。
鲜血肆意,头脑晕乎,仿佛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,有一些莫名的困倦摧着自己睡去,自己则回以坚韧的意志,不愿晕倒。
飞的那一刻残留着对方诧异与阴谋得逞的邪笑,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那护卫无助的神色。
对不起,他更重要…
即使是这样,我也不会后悔,只是,尽力透支着生命欲再次站起。
迷离涣散却透露着坚定的眼再次向上望去。
奇怪!
并没有像自己所想,护卫惨败,而是发现那护卫竟一人抵挡着两刺客,从气息判断,对方也没有那么艰难!
偶然瞥见刺客无奈与气愤,从缝隙看到护卫的全貌。
诺大的蓝色仙力凝聚了一个绿(青)色的……
乌龟?
夹杂着些许领域之力,两刺客似乎被卡在了一个虚空的位置,同时,领域似乎在给护卫加持着什么。
这…
凌十九愣住了。
“为什么这灵法王八这么难缠啊!”长枪刺客是在忍不住了,开口骂道。
“不是王八,是玄武!”夏曦怒道。
“就是王八嘛,玄武也是王八!”
“不对!”
“还嘴硬!”
“就不是!”
……
镰刀刺客仍然攻击着前方“玄武”护甲,自带防御领域的夏曦真若磐石般坚固,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,身形不得不被卡住在此处进攻。
一边进攻着,一边沉思着。
忽然他反应过来,对方,好像…大概…是…蓝色仙力?
也就是说,是那位的护卫?
镰刀刺客沉默了,手中的进攻动作也僵住了。
“不能打这王八…”
插入对骂,他命令道。
“为什么啊?”
“你才是王八啊!”
没有理会夏曦的怒斥,镰刀刺客解释:
“因为她是江氏皇朝某位继承者的护卫。”
又陷入一阵沉默,连同夏曦也沉默了。
过了一会,长枪刺客还是不服,问:
“反正结束这最后一个任务,我们也结束了,这又怎样?”
“嗯…”镰刀刺客思忖利弊,“确实是这样…”
于是,两人达成一个共识,错便无悔吧!
“那这个到底该如何破解呢?”
“对啊,如何破解呢?”
两人再次沉默。
过了一会,忽然有所感知。
那坚不可摧的王八竟黯淡了不少,坚固程度有所下降,通过仙力分析,得出结论。
“这灵法有时间限制,待其过后,再杀枭。”
“明白,定速战速决。”
……
他们口中的枭已经再度顽强地站起,凑近看着这一切,望见护卫焦急地对她张口提醒着什么。
凌十九听不清,呢喃不解:
“王八在说什么?”
虽是呢喃,要知道,领域范围内,皆有感知,也就是说,对方是可以听见的。
“对不起。”
意识到这一点,凌十九表歉意,不过歉意在出来那一瞬间,便斩杀在心底。
三人皆肉眼可见地察觉到了,护卫夏曦的脸,黑了,阴沉得很,仿佛要滴出水来。
再度抬起,已经不能从那眸子中找到些许光芒了,涣散迷茫,眼神无光。
凌十九明显嗅到,危险,似乎更进一步了…
……
当然看得到的还有场外的莫尘。
莫尘看得战局,心纠得要死,恨不得立刻冲上去,可是师傅不让,只得两人一直重复对话。
“师傅,还有多久?”
“快了,快了…”
“师傅,好了吗?”
“没呢,没呢…”
“师傅,已经十分钟了吧?”
“等着!”
……
洛幽终于意思到这徒儿,有时候是真心不靠谱,也是真离谱。
就像只蚊虫妖鬼一样,嗡嗡嗡不停。
不耐烦地忍耐着,继续恢复。
(莫尘:明明从我这视角,您更像蚊子嘛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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